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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柏林我愛你”:為什麼勇敢負責的人竟然面對如此壓力?

電影《柏林我愛你》的片方因為擔心來自中國的壓力,刪除了有關艾未未和柏林的片段。在德國明鏡週刊的報導中,人們討論了來自中國的政治審查延伸到德國柏林的恐怖壓力:有些人對艾未未這個名字避之不及,深怕影響了自己在中國開展業務的“錢”景。

幾乎沒有任何歐洲大都市像柏林一樣迅速變化。 這座城市每年增長近48,000人,就像快進鏡頭一樣,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住房建設一直趕不上居民的增加。 誰想要描繪這個城市,一定要是個好的短跑運動員。

這部電影“柏林,我愛你”的製作計劃大約在十年前開始。 第一部分是在2015年拍攝的,大部分拍攝都發生在2017年的夏季和秋季。這是一部由海倫·米倫,凱拉·奈特莉和米基·洛克等好萊塢明星主演的十集德國劇集,他們全力以赴地衝過終點線。現在電影進入電影院線播放,柏林市在此期間已經進行了多次巡迴演出。

“柏林,我愛你”的電影製作就像是一個建築工程,計畫很快就完成但現實中嚴重延誤。也許這就是為什麼現在負責人激烈爭辯,應該責怪誰?這個項目中出現了這麼多錯誤! 生產者,許可人和分銷商互相指責他們的疏忽、違反協議和違反合同。 中國藝術家艾未未的電影劇集被剪掉,這是否是因為受到審查?

這部電影的預告片簡直是災難。 它今年早些時候發佈預告片時,一場暴風雨爆發了。 如此多的柏林文本是“無禮”,有人說這項工作是“拍攝柏林的牛皮癬”。雖然在這個時候 幾乎沒有人看過這部電影。

一開始,這部電影只向極少數記者展示“柏林,我愛你”, 也沒有首映派對。 這部電影似乎是隱藏的,而不是由經銷商正常發布,德國經銷商顯然希望它保持這種狀態。

事實上,“柏林,我愛你”遠不是一部成功的電影 – 但它不是一場災難。 有安靜和強烈的時刻,也有無聊和令人尷尬的內容。一個大雜燴,正與他所展示的城市一樣。 最重要的是,很明顯製作一部關於柏林的電影以及用好故事填補城市不尋常的地方是多麼困難。

“柏林,我愛你”是2006年以“Paris,je t’aime”(巴黎,我愛你)開始的一系列城市肖像畫中的第五部,並於2008年以“紐約,我愛你”的形式延續。 法國製片人Emmanuel Benbihy有想法講述來自這個世界大都市的愛情故事。

儘管像GérardDepardieu或Natalie Portman這樣的明星以及Coen兄弟或Fatih Akin這樣的著名導演,這些電影在巴黎和紐約上都沒有多少錢。 已經參與“紐約,我愛你”的德國製片人克勞森(Clausen)也決定開始一部關於柏林畫像的電影。

柏林是“世界的精華”,他於2017年9月熱情洋溢,當時他和他的伙伴一起坐在亞歷山大廣場附近的製作辦公室。 “你可以在這個年輕而時尚的城市自由發展自己,想要去柏林。” 這個價值700萬歐元的電影製片人在巴黎或紐約擁有無價的辦公室,充滿了各個劇集的視覺設計。 看到這個城市還有多少未使用的,令人興奮的地方,真是太棒了。
例如,柏林中部的前郵政總局。 墜落的玻璃屋頂,高聳的樹木從建築物中生長出來。 應該在這裡拍攝一部“愛麗絲夢遊仙境” – 劇集,由Max Raabe和他的宮樂團合作演奏音樂。

克勞森和他的商業夥伴賴澤(Edda Reiser)一起為他們的電影有許多知名演員。 來自柏林,因此Reiser,吸引了很大的吸引力,這座城市正處於“受歡迎的頂峰”,Josef Steinberger說,當時也是其中一位製片人。 今天克勞森和來瑟正和他涉及一起法律訴訟。

2017年10月初,英國奧斯卡獎得主海倫·米倫(Helen Mirren)參觀了前滕珀爾霍夫機場(Tempelhof Airport)的機庫,為“柏林,我愛你”中的角色做準備。 “令人難以置信,”她說。 “對於曾經的納粹來說,這是一座具有代表性的建築,現在難民在這裡尋找避難所和住所,對我而言,這個地方是一個啟示。”

在“柏林,我愛你”的一集中,米倫體現了一位年輕的英國人的母親,她由凱拉奈特莉扮演,她致力於幫助難民並忽視自己的生活。由伊朗裔美國電影製作人馬西·塔傑丁執導。米倫穿過薄壁的住房單元,其中大部分是空的。此後,許多難民被轉移到其他住所。

當米倫和奈特利拍攝難民事件時,製片人已經遇到了一個巨大的問題。電影許可人Benbihy要求他們不要使用在兩年前拍攝的一部分有爭議的電影片段。

這個有爭議的片段的主要演員是持不同政見的中國藝術家艾未未。他曾在家鄉被中國軟禁,自2015年以來一直住在柏林。當這一片段開始規劃時,他還被軟禁在中國,他和柏林的劇組遠程溝通協調參與製作。在拍攝完這一段的第一部分後,他得到了釋放,開始在柏林政治避難。有關中國的一些場景後來在柏林拍攝。

這一段講述艾未未坐在中國的一個地下室中,並通過聊天軟件Skype與他的小兒子進行交流。小兒子與母親一起住在柏林。這個片段是有關跨越邊界的故事:觀眾看到一個孤單的男孩在柏林牆地帶騎著自行車。

人們可以把這一集視為令人感動,或沈悶無聊。但是,Benbihy認為它過於政治化了。他把他的電影稱為“愛之城”,應該講述愛情,而不是來自政府的壓迫。 Benbihy的工作室總部位於上海,正在製作一部關於華東大都市的肖像電影。(這是否令他希望避免在電影中涉及有關中國的負面內容?)

Benbihy在給德國明鏡SPIEGEL的電子郵件中寫道:“艾未未利用他自己的一切傳播一個關於中國的敘述,雖然這些敘述不再符合事實,但這使他非常成功。 西方媒體會利用這些“刻板印象”來吸引人們的注意力。”當被問及Benghiy的上海項目是否因艾未未的麻煩和中國官員對他施加壓力而受到影響時,他回答說這種猜測是“荒謬的”。 Benghiy說,他熱愛中國,並將盡其所能促進這個國家的發展。

克勞森和賴澤說,艾未未這個名字,也讓德國主要電影贊助商不再想參與影片。 對中國的恐懼非常大,賴澤談到“頭腦中的自我審查”。

柏林DJ明星Paul Kalkbrenner對參與這部電影感到“興奮”。 但當他得知艾應該在那裡時,他撤回了他的承諾。 Kalkbrenner也在中國有活動。 他的經理否認取消Kalkbrenner與艾未未有關。

巴塞爾斯貝格工作室也想首先參與這部電影,克勞森和賴澤說,但後來沒有這樣做。 Babelsberg董事總經理Carl Woebcken應SPIEGEL的要求寫道,退出的原因涉及商業問題。

你在伯勞鳥拍攝電影時是否需要考慮北京?

德國經銷商要求生產商在他們的網站上回應艾未未。他們卻準備一部關於藝術家爭議的紀錄片。一部不包含在電影中的片段竟然影響了整部電影。

關於艾未未和“柏林,我愛你”的爭論表明,電影業務因全球化程度的提高而變得多麼複雜。尋求在全球範圍內賺錢的方式對於講述故事以及講述故事的方式產生了重大影響。

在電影中,好萊塢不再像以前那樣以刻板印描述阿拉伯人和亞洲人。投資高昂的作品也必須能夠在阿拉伯聯合酋長國或日本上映。這已成為好萊塢的風險。

但是當電影在進入中國電影院之前,需要被迫進行大量編輯,這仍然是很有問題的。特別是今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週年,電影製作面臨的審查似乎也特別嚴格,即使與國內製作相比。

在像柏林這樣的城市裡,人們反复遇到嵌入地下的“碎石”。這個城市讓人聯想到大屠殺的受害者,或者在柏林牆地帶,這都提醒人們,拍攝有關柏林的電影卻追求非政治化?這有正當性嗎?

人們注意到,關於電影“柏林,我愛你”,柏林其實不喜歡“愛的城市”這個概念。柏林不像巴黎或紐約這樣一個擁有明確身份認同的城市。因為她總是在不斷變化,所以很難描述。

也許人們應該與柏林並肩而行,而不是嘗試捕捉柏林的瞬間。就像紀錄片製作人Volker Heise十年前在他的電視項目“柏林24小時”中所表現的那樣,在他的作品中,68名導演中漫步了一天,橫跨柏林。

“柏林,我愛你”這部電影的嘗試 – 偶有成功,但很不充分地,描繪城市的許多亞文化,講述有關性別認同,自由和鎮壓的故事。然而,你可以從一開始就說出這部電影 – 就像柏林一樣,在誇張和保守之間搖擺不定 – 並沒有真正自信,特別是沒有讓人放鬆的自信。

任何人進入柏林城中部地帶半毀的郵政總局遺址,雜草叢生,他都能陶醉於這座城市裡。柏林幾乎每個空地都有建築施工,怎麼可能還有這樣的荒地存在?

在2017年秋季的拍攝期間,這部電影的現場看起來幾乎是迷人的。在完成的電影中你可以看到Max Raabe如何與他的音樂家合作。在他們前面,標註著誰正在演奏:柏林交響樂團。因此,巴黎,紐約或北京的每位觀眾都知道,誰在這裡製作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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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liner Bericht | 2020